郁钦放弃了挣扎，无数杂乱的片段雪花般从他眼前飘过，带着血一样的色彩。
就在这时，勒住郁钦脖子的力道忽然一松，浑浊的空气争先恐后涌入气管，在缺氧带来的耳鸣中，郁钦隐约听见有个慌张的声音在不停呼唤自己。
郁钦忍不住呛咳起来，他下意识摸向自己脖颈，从脖子上拽下一撮带血的金色长发，他感觉有人伸手扶住了自己，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，幻觉中其中一张沾满血污的脸逐渐和眼前这张脸重合，又逐渐取代。
细软的发丝、工笔画般精致的眉眼、圆润的鼻头、因担心不停絮叨的嘴唇……
郁钦突然有种冲动，想要把人紧紧搂入怀里。
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。
沐秋白担忧地看着他，紧张地问：“你怎么样？还能站稳吗？”
郁钦摇摇头，轻轻推开沐秋白直起身，环顾四周，发现这里是一间音乐室似的房间，一些唱片凌乱地丢在地上，翻倒的橱柜下压着一个支离破碎的留声机，靠窗的角落里还丢着一个小提琴琴盒。
“你真的没事吗？”沐秋白依旧很担心，“我们一上二楼你就像中邪了一样直直冲进了这个房间，不管我怎么叫都拦不住。”
“没事。”郁钦说，声音有些嘶哑，“谢谢。”
礼貌又带着距离感的感谢。
沐秋白收住话音，勉强笑了笑。
这时郁钦才发现对方举着的手电上似乎沾着一些血迹，而另一只手正不自然地背在身后。
“你手怎么了？”郁钦问。
沐秋白把手又往背后送了送，讪笑道：“没什么，刚不小心割破了。”
郁钦低头，看见他们脚边散落着一堆玻璃碎片，其中一片比较锋利的碎片上沾着鲜血，从碎片上的痕迹来看明显就是刚摔碎不久，刚才沐秋白一定就是用这些碎片割断了勒住自己脖子的头发。
郁钦的表情沉了下来，他冲沐秋白伸出手，说：“手拿过来我看看。”
沐秋白后退一步：“真的没事，包里有纱布，我等下自己包扎一下就行了。”
郁钦定定看着他，沐秋白开始动摇。